上海博物保藏有一幅文徵明设色山水《江南春词意图卷》，此图近景坡岸上画有长松，翠柳等高树吐露出春日新芽，中景一片平湖，远处浅坡楼阁，江南浓浓的春意在精巧雅正的翰墨中悠悠地生宣告来。画卷中还有不少雅士的活动：骑马游春、过桥会友、亭中观景以及游湖泛舟。文徵明笔下的江南没有元代画家的惨淡与冷逸——那是元代文人不得已的隐遁之境，画中虽也有人物活动，但躲藏较深也难见“愉悦”之情。从图中题款得知，此图作于嘉靖庚寅7月，即1530年，时年60岁的文徵明距辞官归故土已有四年，或许他已把为官待诏的不悦逐渐抹去，因而从画面上看，流露出的不是元代文人山水中冷逸、幽怀的江湖之志，如云林的逸气或是王蒙的纠结，而是一种惬意的、静美而温情的“夸姣感”。这种感知源自文徵明清闲、生动的身心重设，也得益于城市山林日子的小资情调，这种情调也逐渐成为吴门山水画的主旋律，因而备受士族文人的追捧。

　　文徵明的这种绘画喜欢让我联想起欧洲19世纪前后形象派、点彩派、纳比派的几位画家，比如莫奈、修拉和博纳尔，他们不少风光画与文徵明的山水都有着一种温暖的——都市“夸姣感”。他们的画法虽有不同，可画中夸姣的细节，详尽而丰盛的笔触，安静中赋有改动的色点，以及愉悦的心境，都十分迎合中产阶级的审美喜欢。东西的文明不同，但对“夸姣感”的生命领会或许是相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