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段题跋中，澹归和尚特意指出尽管张穆受人所托而画牧牛图，但他的牛并无绳索控制。澹归说明，假如顾着牵牛致使鼻绳拽断，那就更不能牧牛了，还不如抛绳不论（不控制），全凭自身的领会，无为而有所为。王令约于公元1670—1681年间到广东任官，与晚年的张穆多有交游。他也提道：“曾见《牧牛图》赠阿大士（释今无），烟岚顿随垄亩而生，若鼻孔撩天，牛绳俱失，不复问牧子矣。”由这段文字可知，张穆为其老友今无和尚也画了一幅依然是没有牛绳控制的牛。张穆画牛的著作存世不多，但《牧牛图册》与澹归和尚、王令记载的牧牛图足以证明，张穆不只曾数次绘画牧牛图且对“牧牛”在禅宗典籍中的意义恰当了解。他并未彻底依照颂偈的内容作画，显现了他对禅宗“牧牛”有其个人见解。

　　张穆与清初岭南禅宗联络尽管挨近，但并不见得张穆彻底笃信释教的全部。他的性格志向及性格，使他晚年常抱有英雄晚年、壮志未酬的迷惘，因而留下了“书剑久藏疑有用，须眉频照欲何归”“千古遗弓终怀愁，十年磨剑尚好新”等诗句。与张穆多有诗文唱酬、为画题跋的好朋友澹归和尚，可谓知张穆甚深。康熙五年（公元1666年），澹归和尚为其诗文集《铁桥集》作序曰：

　　铁桥道人家近罗浮，读丹书于石室，一旦弃去，驰马试剑，纵横少年场中，欲以用兵弄清国内不可得，乃自放逸于诗文。诗文清绝，旁及画家，入神品，人始知有铁桥。铁桥益龌龊不得志，遂皈心华首，深究无生之旨。然酒酣耳热时有精悍之气，如一线电光发于冷云疏雨中。